梯子翻墙手机
六十三岁的他在雨中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决定翻墙进去——儿子赵俊杰出差三天了,家里只有瘫痪在床的儿媳许悦宜,他不能让她久等。
许悦宜刚嫁进赵家不到两年,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。那时候她总是笑着忙前忙后,把这个原本冷清的家收拾得温馨舒适。
赵建明接过碗,心里暖暖的。自从老伴去世后,这个家就像失了魂似的,直到许悦宜的到来,才重新有了生气。
那段时间,赵俊杰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项目经理,工作虽然忙碌,但收入不错。许悦宜则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,夫妻俩的生活虽然谈不上富裕,却也其乐融融。
那是个普通的周六上午,许悦宜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。赵建明在房间里整理老伴留下的遗物,赵俊杰则在客厅看电视。
赵俊杰已经掏出手机拨打120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:您好,我家里有人摔倒了,意识不清,请快点来...
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,许悦宜始终没有醒来。赵建明蹲在她身边,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,眼中满含担忧。
救护车呼啸而来,将许悦宜送到了县医院。经过检查,医生告诉他们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——许悦宜的脊椎严重受损,下半身失去了知觉。
那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赵建明感觉天旋地转,差点站不稳。而赵俊杰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,眼中满是不敢置信。
赵建明站在病床旁,看着这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儿媳变成现在这副模样,心如刀绞。他想安慰她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任何话在这种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许悦宜情绪极度低落,拒绝进行康复训练,甚至有好几次拒绝进食。她整天躺在病床上,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,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。
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重复。赵建明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他知道,如果许悦宜继续这样下去,别说康复了,连命都保不住。
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,医生最终确认许悦宜下半身完全瘫痪,需要终身坐轮椅。这个结果如同死刑判决书,让整个家庭陷入了绝望。
出院那天,赵建明专门买了一辆轮椅。看着许悦宜被扶上轮椅的那一刻,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回到家后,他们把主卧改成了许悦宜的房间,方便照顾。床头放着各种药品和医疗用品,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馨。
赵俊杰申请调到了后勤部门,工资降了不少,但时间相对自由,可以更好地照顾妻子。而赵建明则主动承担起了大部分家务,包括为许悦宜准备一日三餐。
看着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变成现在这样,他经常在深夜里默默流泪。更让他担心的是,他能感觉到儿子和儿媳之间的关系在悄悄发生着变化。
赵俊杰开始变得沉默寡言,回家后除了必要的照顾,很少主动和许悦宜说话。而许悦宜虽然表面上接受了现实,但那种深深的自卑和绝望依然写在她的眼里。
这三年来,赵建明亲眼见证了这个家的变化。最明显的就是赵俊杰——他开始经常出差,有时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。
门关上后,房间里陷入了沉默。赵建明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许悦宜,发现她正咬着嘴唇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。
这句话说得赵建明心里一沉。他想反驳,却发现找不出有力的证据。这三年来,赵俊杰对许悦宜的态度确实越来越冷淡,连基本的关怀都在减少。
许悦宜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眼神望向窗外。秋风吹过,院子里的槐树叶子正在一片片飘落,就像她的心情一样凄凉。
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家里越来越常见。赵俊杰的出差频率越来越高,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。即使在家,他也总是找各种理由避免和许悦宜独处。
傻孩子,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。赵建明走过去,帮她捡起地上的书,你们小两口吵架是正常的,过两天就好了。
第四年的冬天,赵建明发现了一个令他不安的现象——许悦宜开始频繁地接电话,而且每次接电话时都会让他出去。
赵建明看了看外面的天空,明明还是晴天,但还是点头出去了。透过窗户,他能看到许悦宜在电话里说得很投入,甚至还笑了起来——这是她瘫痪后很少有的表情。
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。有时候是上午,有时候是下午,许悦宜总是以各种理由让赵建明离开房间,然后开始她的神秘通话。
起初,赵建明以为是她的同事或朋友在关心她,并没有多想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开始注意到许悦宜的变化——她开始注重打扮了。
赵建明虽然觉得奇怪,但还是照做了。不仅如此,许悦宜还开始要求他买护肤品、新衣服,甚至还让他推着她去镇上的理发店做头发。
理发店里,许悦宜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新发型,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。那一刻,赵建明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儿媳。
第二天上午,赵建明正在厨房准备午饭,门铃响了。他擦了擦手去开门,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梯子翻墙手机。
接下来是一阵低声的交谈,赵建明在厨房里隐约能听到一些片段,但听不太清楚。大约一个小时后,男人离开了。
从那天起,那个叫刘老师的男人开始频繁地来访。有时候是带书来,有时候是带花来,有时候只是单纯地来聊天。每次他来,许悦宜都会特别开心,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。
春天来临的时候,赵俊杰回家的次数更少了。有时候连续一个月都不见人影,只是偶尔打个电话报平安。
赵建明叹了口气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能感觉到,这个家已经名存实亡了。赵俊杰在逃避,许悦宜在适应,而他夹在中间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赵建明在一旁看着,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他能看出来,这个刘老师对许悦宜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同事的范畴。
这是她的惯用手法,每次刘老师来的时候都会这样。赵建明点点头,走出房间,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透过窗户,他能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正在亲密地交谈。刘老师坐在许悦宜的轮椅旁边,时不时地握住她的手,而许悦宜也没有拒绝,反而显得很享受这种关怀。
他知道许悦宜这些年来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孤独,渴望得到关爱是人之常情。但她毕竟还是赵俊杰的妻子,这样的关系如果继续发展下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
这个答案让赵建明的心沉了下去。一个离异的中年男人,对一个瘫痪的已婚女人如此关怀,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这个问题让赵建明无言以对。确实,赵俊杰这两年的表现让人失望,对许悦宜的冷漠和逃避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爸,我也想做一个好妻子,但是我需要的不仅仅是生活上的照顾,我还需要精神上的慰藉。许悦宜的眼中闪烁着泪光,这五年来,只有您和刘老师真正关心过我。
赵建明看着眼前这个饱受折磨的女人,心中涌起一阵怜悯。他能理解她的痛苦和无奈,但作为长辈,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。
夏天的一个午后,赵建明去镇上买药,回来时发现院门紧锁。他掏出钥匙想开门,却发现钥匙不在口袋里。
赵建明开始担心起来。许悦宜平时这个时候都在房间里休息,不可能听不到敲门声。除非...除非她出什么事了。
院墙不算太高,但对于六十三岁的他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。他找了几块砖头垫脚,费了很大力气才爬到墙头上。